斗神×剑灵,欢迎催更w
各位小天使你们太好了!!谢谢你们的安慰w
我会努力写的!!爱你们!!
我叶黄谷经久不衰!!
*本章有少许王喻王内容
感谢阅读,谢谢喜欢~
以下正文。
拾.
尽管黄少天几番强调不愿去微草,但也不知叶修怎么哄的,反正两天后他终究还是一脸不情愿地站在了微草的大门前。
微草位于长安城北边的山上,平时鲜少有人踏足,也算是闹中取静,自有一股仙气。
叶修跟黄少天一前一后地溜达上山,走在前面的那一派悠闲,跟在后面那个一脸的苦大仇深。
大概是因为这个搭配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守门弟子不得不拦下他们,不卑不亢地问:“请问二位来到微草,是有什么事吗?”
“劳驾,”叶修嘴上客客气气,脸上却一点儿没有什么恭敬的表情:“我们找你们掌门。”
“掌门事务繁杂,恐怕无法抽身见客。”守门弟子道:“请问二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叶修觑了眼一路沉默、明显没有说话欲望的黄少天,冲守门弟子笑道:“也不算什么大事,你就跟你们掌门说,故人来访。”
黄少天闻言猝然抬头,白净的脸上净是遮不住的惊慌。
守门弟子倒是没在意黄少天什么表情,只是有些迟疑地问:“请问二位……怎么称呼?我好去请教一下掌门。”
叶修唇角一勾:“蓝雨故人。”
黄少天浑身一抖,面上表情似乎从没有这么丰富过。然而几乎是瞬息间,他又猛地低下头去,前额的刘海遮住大半的表情,隐隐只露出被死死咬住的嘴唇——白色的小虎牙几乎与嘴唇融为一色。
“蓝雨?”守门弟子似乎有些吃惊,狐疑地看着叶黄二人,片刻后道:“那烦请二位稍待,我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少天打断,那人一直以来清朗干净的少年音此刻竟显得有些沙哑,仿佛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带着一种说不明的痛苦和压抑。
黄少天:“去……告诉王杰希,我来找他……要榆钱糕了。”
“榆钱糕?”守门弟子走后,叶修抄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分外沉默的黄少天——说实话他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生前的故人能让黄少天痛苦成这个样子,这个王杰希到底是何方神圣?
黄少天始终低着头,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我还活着的时候,最后一次见王杰希就是在微草……跟我师兄一起。那时候他本答应我,要请我吃他们长安城的著名小吃‘榆钱糕’,可是因为他太忙了,一时半会儿给忘了。我很生气,在他耳边吵了很久,说他小气……他被我吵得不耐烦了,承诺下回我来长安,他一定请我吃,有多少请多少。”
他说着,嗓子似乎有些哑,于是用力地咳了一声,叶修注意到他眼睛隐隐有些泛红,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咳的。
黄少天:“可惜我……终归还是没吃上这榆钱糕。”
叶修:“怕什么,那你现在不是来吃了吗?”
黄少天笑了笑,有些勉强,不知为何他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这个无力的笑容看着就像是强画上去的,叶修心底蓦然一抽,恨不得一把将这人抱住。
这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只得尴尬地咳嗽一声,强制转移了视线,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微草和蓝雨,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一会儿,那守门弟子便出来了,很好奇地打量了两人一番,道:“掌门请二位进去。”
“等等,”叶修忽然指着黄少天,冲那守门弟子道:“你认得他吗?”
“啊?”守门弟子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地看着黄少天,半晌摇摇头:“不认识啊。”
“你傻吗,”黄少天道:“这都好几……多久了,他怎么会认得我?”
黄少天身死的时候,这少年的祖宗都还没出生。
江山代有人才出。
时光步履匆匆,有谁会记得一个被时间遗忘的了、不生不死的东西呢?
他们到微草的正殿时,王杰希已经在候着了。
虽说叶修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修仙门派的掌门,但只是远远一眼,敏锐如他便立刻知道那个颀长的背影就是传说中的王杰希。
这个人似乎天生自带一股气质,脊背笔直如松,举手投足间皆有种无法言喻的仙气,仿佛生来就是个神仙,说他的仙人的可信度明显比叶修这种又贱又痞的人的可信度要高。
黄少天显然也看见了王杰希。叶修感觉得到身边这人的神经崩得很紧,仿佛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但令他惊讶的是,黄少天在踏进正殿门的那一卡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一直放空的脸上表情又生动起来,仿佛就是叶修最开始遇到的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剑客。
“嘿!”黄少天充满朝气的声音让叶修难得有些错愕地瞥了身边的人一眼,仿佛之前那个痛苦纠结的人不是他:“好久不见呀王杰希!之前说过的请我吃榆钱糕的话还算数吗?”
王杰希缓缓转过身,乌黑的长发从两鬓垂下,莫名有种禁欲的气质——除了那双实在让人难以忽略的眼睛。
倒也不是说他的眼睛有多不寻常,只是两只眼睛的大小有些不一致,相较于他的左眼,他的右眼明显的大一圈。
按理说这个模样会有些滑稽,可放在他脸上,却稍稍缓和了这人有些近乎漠然的气质,多添了几分红尘气——奇异地和谐。
王杰希见到黄少天,眼底划过一丝难言的情绪,但实在太快,连叶修都没抓住。
然后这位外表年轻的掌门轻轻地笑了笑,有些感慨道:“你终于舍得来看看了。”
“这不是没办法嘛。”黄少天嘿嘿一笑:“我这副样子,怕是还没进靠近你们微草就被灭了。”
“胡说八道。”王杰希蹙眉:“你这不是进来了?”
“也是到现在,有点修为了才敢来呀。”黄少天:“还不是单我一个。”
王杰希这才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叶修,顿了顿,忽而作揖行了个大礼,慎重道:“小仙见过上神。”
“别别别,”叶修摆摆手,“喊叶修就好,你们凡人就是喜欢玩这套虚的,有什么好客气的真是,哥又不给你们压岁钱。”
王杰希:“……”
这位斗神真是有些清新脱俗。
于是他又恭敬地喊了一声:“叶神。”
叶修:“……”
叶修:“随便了吧。”
王杰希将视线移回到黄少天身上,蹙着眉大量他半天,语气严肃:“你怎么弄的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黄少天尴尬地挠挠头:“一言难尽。”
王杰希奇道:“你还会觉得‘一言难尽’?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能不能好好说话!”黄少天咬牙切齿道:“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那你现在,也没再回过蓝雨?”王杰希问。
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倏地又让黄少天安静下来。他微笑着,眼神却是恍惚的,眸子里的光很是细碎,兀地显出几分脆弱来。
叶修见不得黄少天这个表情,有些责备地看了王杰希一眼,身子一错,横到两人中间,硬是挡住了王杰希看向黄少天的视线。
王杰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显出几分悲哀来,也闭了嘴,气氛陡然沉默下去。
最后还是黄少天开口打破了僵局。
他故作兴奋道:“你之前说的榆钱糕到底还算不算数?别做了仙人了,凡尘往事就真的一笔勾销了。”
“算数。”王杰希道:“只要能吃下,随你吃。”
“欸,”黄少天眉开眼笑:“够意思,不枉我把你当对手这么多年。”
叶修笑道:“你把人当对手还是给人家面子了?”
“那当然,”黄少天道:“能当本剑圣的对手,这世间可没几个!”
“噢,”叶修问:“那我算吗?”
“废话。”
叶修夸张道:“呀,哥面子真大。”
黄少天白了他一眼:“你记着!总有一天我单挑能赢你!”
“诶哟,”叶修:“哥好怕。”
王杰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多少年前,面前这个一头乱毛的人也是这么咋咋呼呼的对着自己耀武扬威,说他们蓝雨有多么厉害,还扬言总有一天能彻底打败微草。
那个时候,这个人身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眉眼弯弯,笑意清浅,一派岁月静好的悠然。
可现在呢?
当初那些一起打打闹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那个仿佛永远安静站在原地的人也已经走远……
只剩自己,可笑地与天地同寿,送走门派里一波又一波的弟子,来来去去,最后只落得个孑然一身。
若不是黄少天猝不及防地出现,王杰希几乎要忘了自己曾经也有过年少轻狂的光阴。
只是时光惊鸿一瞥,故人却已不在原地。
原来这茫茫红尘,最难捱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物是人非。
“王杰希。”黄少天的声音打断王杰希乱七八糟的思绪,他回神,就见叶修已经自顾自坐在了一边,手里拿着他刚泡好的茶,喝得毫不客气,而黄少天站在自己面前,神色纠结。
于是他问:“怎么?”
“你……”黄少天欲言又止,嘴巴张开好几次,最终都没有吐出声音。
一旁的叶修始终垂着眼睛盯着手里的茶杯,老僧入定一般。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王杰希道。
黄少天终于支支吾吾道:“你还有……关注过蓝雨吗?”
王杰希一愣,心底忽然涌出一种……糅杂着心疼与委屈的情愫。
原来害怕物是人非的,不止他一个。
还有一个人,数百年来不生不死,甚至连门派都不敢回去。
因为哪怕见到了,又能说些什么呢?
已经死了的人,终究是活不过来的。
哪怕是轮回井的周泽楷,也只能目睹无数的人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入轮回,然后转世投胎。
天道的秩序,是容不下质疑的。
“蓝雨如今没落了。”王杰希语气平淡,叶修却觉得这人跟带了个面具似得,很刻意地将情绪都收敛起来——尽管还是有那么一丝的颤抖,却不知是为谁。
王杰希:“如今的修仙门派,都大不如以前。蓝雨的掌门……自喻掌门之后换过数十任,除却卢瀚文,都不成大器。现在的蓝雨在南域还算是有名气,但大都资质平平,掀不起什么风雨。”
而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微草也差不多。”
叶修听了,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最终把一声叹息化在了嗓子里。
修仙是个苦差事,要无欲无求、心如止水,还要十年如一日地苦练修为。
而现在的孩子,不似黄少天、王杰希这种不惜花上一辈子,拼了命也要去搏出一个“大道”的人,他们哪个不是被父母捧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他们没有执念,没有信仰,拿什么去坚持一个又一个的十年。
修仙门派一日不如一日,走出来的修士一个不如一个,说白了,都是他们自己已经不再执着于成仙了。
是啊,为什么要成仙呢?
凡人一世虽然短暂,可是能尝遍七情六欲,能看遍悲欢离合,万里山河,来去无踪,最终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这不就够了吗?
浑浑噩噩地活这么多年,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叶修想:“像黄少天、王杰希这种人,最开始修仙,应该不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长生’吧。”
“这样啊。”黄少天垂下眼睛,语气显而易见地失望难过。
然而过了一阵,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成散仙了…….我师兄呢?”
王杰希浑身一僵。
“……喻掌门,没有成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