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过往（柒）
少天大大生日快乐！！おめでとう！！
为你疯狂打call~
最近好忙，存稿已经没了我都是临时写的...【捂脸
有不连贯的或者虫子的小天使们可以评论里提一下哦，我会认真看了再进行一定修改的，手动比心~
感谢阅读，谢谢喜欢~
以下正文。
柒.
黄少天猝不及防被这个寓意不明的“你”字砸个正着，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向来伶牙俐齿的人可算结结实实体验了一回什么叫“无语凝噎”。
他颇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张张嘴，却没想到要说什么，于是又闭上，沉默地看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业火。
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原因，他白皙的耳廓隐隐泛了层柔软的橘色。
这时，火光中忽然飘出个小小的人影，黄少天立刻就认出了那孩子，正是今日正午时分他们在杳山遇到的那个蓬头垢面的新死鬼。
似乎是找到了新话题，于是他干咳两声，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这个小女孩……怎么在这里？”
“小女孩？”叶修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眼径直向两人飘过来的新死鬼，大约是想笑，又生硬地憋住，只得语气诡异地说：“他是男孩儿。”
黄少天：“……”
黄少天：“你是男孩子？”
那孩子轻轻点了点头。
黄少天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果不其然听见身后叶修的憋不住的闷笑声。
那孩子轻飘飘地落到两人面前，脸上却不再是白日里见面时的忧伤和恐惧。他明亮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仿佛倒映着星辰，纯澈干净，看起来跟一个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区别，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他怯怯地上前两步，似乎是想拉住黄少天的手，又有些犹豫。黄少天干脆就大咧咧地反用手握住他的。
一般人是触碰不到魂魄的，但黄少天不一样，严格来说他自己也是个魂魄，只是比较特殊的形态。
小孩的手瘦瘦小小的，还冰冷，握上去的温度简直能冷到黄少天心里——这么个可爱的孩子，却再不能亲手触摸这个纷繁红尘。
那孩子的手被黄少天紧紧地握着，却始终没有暖起来。
过了一阵，那孩子主动松开了黄少天的手，苍白的笑脸上扬起个温暖而灿烂的笑容。
然后他深深地、慎重地、近乎虔诚地向面前的两人鞠了一躬。
再起身时，已然消散无踪。
“他……”黄少天的声音似乎有些哽，他清了清嗓子才道：“他是来告别的？”
“嗯。”叶修道：“碎玉崖的‘气’已经被业火破了，魂魄不再被束缚，这孩子也能离开这里了。”
“那能去轮回吗？”黄少天问。
“阳寿未尽暂时去不了。”叶修道：“不过他不是恶鬼，也没有很深的执念，怕是会给巡查的阴司发现然后带去冥界吧。时间到了，自然就去轮回了。”
话音刚落，碎玉崖上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怎么了？”黄少天惊道。
叶修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了一股悲意：“碎玉崖……彻底塌了。”
七百多年的禁锢和折磨，数万魂魄夜夜啼血，多少无辜生魂被害……
所有的罪孽，都在这场业火里被掩埋。
死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终于还是要活着。
“老叶，”黄少天的眼睛里映愈烧愈烈的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发而出，但他的声音却又分外冷静，甚至比刚才说话的时候还要冷静：“也该告诉我了吧，你到底是谁？”
叶修沉默一了会儿，终于缓缓道：“我叫叶修。”
闻言，黄少天好看的剑眉倏地蹙起来，目光移到叶修的脸上，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方才语气中的冷静全然不翼而飞。
“叶修？”他问道：“九天门斗神？”
“嗯。”
黄少天：“不对啊，传闻九天门斗神一柄‘却邪’上天入地，你怎么就一把伞？”
“咳。”叶修不自然地干咳一声，道：“却邪太招摇，留在天上给别人了。”
黄少天：“没有却邪，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斗神？”
叶修无奈：“那你要哥怎么证明？”
黄少天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眼睛骤然亮起来，道：“打一场吧。”
“打赢你就能证明哥是谁？”叶修嗤笑：“能打过你的牛鬼蛇神多着呢。”
“你小看我？”黄少天叫道：“等着啊！现在打不赢，以后肯定能打赢！总有一天，我要让三界都知道‘剑圣’的名字！”
黄少天眼里的光太亮了。
他面对叶修，烈火在他背后镀出个橘色的边，在叶修看来，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多少年前，当叶修第一次握起却邪的时候——那时他还有点拿不动它，但那种几乎灼伤皮肤的温度却已经刺进他的心底。
那股天大地大，那股气吞山河，那股直破九霄的、发自灵魂的颤栗——那一瞬间叶修几乎想要仰天长啸。
彼时，他也曾在心底暗暗发誓，他要让三界六道所有的仙魔鬼妖全都记住他的名字！
他甘于平淡，但既然选择出征，必不甘于平庸！
而现在，有个少年模样的剑客，站在自己面前，双眸清亮，声音郎朗地说出了与曾经的自己无比相似的话。
或许他们都……不甘于庸庸碌碌的生活吧。
有什么东西一刹那在叶修心底冒了个头。
他笑了笑，伸手轻轻搭在黄少天乱蓬蓬的头发上，摸了两把，道：“对一个凡人来说，有你这样的武功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但要放在三界六道，你充其量能保住小命。”
“你……”黄少天气极就要反驳，叶修抢在他开口之前接着说：“你已经不是人了，就要学会不是人的活法。你说你死了六百多年，却只修炼成今天这般不上不下，那你拿什么去让三界记住你？”
黄少天被他说的一愣，又无从反驳，颇为郁闷地低下头。
“少天，”叶修的语气不复之前的柔和，反倒多了些冷硬：“六百多年，你始终没有接受你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因为你有实体，可能跟其他普通人一样生活，甚至是触摸到他们触摸不到的东西。但事实是，你已经死了。如果你真的想让修为精进，那么你要学会一种新的、适合自己的方式。”
尽管那种方式可能会让你很痛苦。
“不过，”他话音一转，又带上了点儿他特有的那种随意懒散的笑意：“要让三界记住你倒也不难。”
黄少天闷闷地问：“你有办法？”
“有啊。”叶修挑着眉笑：“打败哥。”
“你不要脸！”黄少天气得骂道：“打败你是迟早的事情！你别得意！！”
两人没等业火烧尽，东方露白之时就下山去了。
杳山这场大火必然又会一连烧个几天，那数万恶鬼的魂魄被业火烧散，永世不得再入轮回，而后来那些被害的人，待到火尽时分便会有阴司来勾魂，引入忘川。
至此，杳山碎玉崖七百年的罪孽终算是告一段落。
下山后，两人又在之前的面馆填饱了肚子，不同的是这次两个人叫的都是素面，原因是面馆的老板被杳山的那场业火吓坏了，只觉得又有什么怪力乱神，想要匆匆忙忙收摊子回家，最后还是黄少天凭借他那三寸不烂金舌，好说歹说还是给了碗面吃。
吃到一半，黄少天想起什么似得随意将嘴上的油往衣袖上一抹，问坐在他对面的叶修道：“你接下来还要去哪里？”
叶修闻言正想调笑两句，却不想那人语出惊人的补上了下半句：“你那劳什子被你自己玩玉佩碎了，还怎么找你要找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还要找东西？”叶修奇道。
“你别真当我傻啊！”黄少天气呼呼地说：“我有感觉的好吗！我一路从南域跟你到南疆就是因为那破玉佩，你既然早就有所察觉，知道我感觉得到它也不是什么难事。玉佩能帮你找到的东西我自然也能帮你找到，所以你才故意打碎的吧？”
然后他在叶修别有深意的笑容里猛地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问：“你不会要我……又陪你去找吧？”
叶修夸张地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道：“玉佩是因为你而碎的，现在你又有玉佩的功能，那只有你陪哥了啊。”
黄少天被他的不要脸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跳起来炸毛：“我呸！你休想！！别那么不要脸啊还因为我碎的！明明是你自己动的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好吗！！之前还说好的只要我跟你上碎玉崖你就陪我打一场呢！现在呢？你在我心中已经没有可信度了好吗！！”
“噢，你要打当然可以啊。”叶修道：“哥说到做到。只是这地方……杳山上的业火还没灭呢，你要在这儿打，非把这里的村民全吓跑。再说了，哥什么身份，这地方太小了，还活动不开手脚啊。”
“行！”黄少天干脆利落道：“你说去哪儿打？”
叶修奸计得逞，嘴角一勾，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漠北。”
TBC.
